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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根】美丽世界(架空,中长篇)(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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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 更名

  


  

第二十章

  


  

“我看起来怎么样?”

  

Blithe闻声朝Root的方向看去,视线被鲜艳的红色遮得快要不透风,既不是矫揉做作的玫瑰色,也不是鲜血的颜色,是一种透着风尘味道的大红色,有点像纽约时代广场附近广告牌上的招摇颜色。这件红色的风衣裹在Root身上,显得她像个从电影银幕里走出来的上世纪贵妇。即使深知这光鲜底下的多半是黑漆漆的枪口和锋利的匕首,他依然不可自恃地、惊愕又着迷地盯着这身干净的红,上面反射着炙热炫目的清晨曙光。

  

“还不错。”Blithe不再看她,怯怯地把脸转向了电脑屏幕。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足够赶走黎明时候的清冷,热气在他的头顶打着转,凝固在每一寸空气里。他脑门上滚落下来的汗滴提醒着他,在这个看似正常平静的早晨,他的情绪有多么的高涨。在这个仍然持续着咖啡机的咕噜声、键盘起伏的哒哒声、以及Root衣服摩擦声的房间里,他忽然地感到失落。

  

他借着镜面屏幕勉强看见沉默着的Root,太过模糊,他辨不清她的表情。一连串疑问掠过他的脑海。这样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她的自信是货真价实的吗?她为什么不肯再多说些什么呢?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她该干什么去呢?

  

他的眼神只游移了一下,短暂到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就那么一下,Root就倏地消失不见了。她的影子似乎还留在刚才的地方,黑色衣衫、红色风衣,衣襟敞开、腰间被女士皮带扎紧,她好像在愉悦地望着他,他却丝毫不能理解大战当头前她快乐的神态。他轻轻瞥了眼鼠标垫旁边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把袖珍手枪,是Root前不久借给他的。他想,下一次把这玩意儿还给Root的时候,他得鼓起勇气对她开开玩笑,或许到时候她就会坦白地告诉他她的谢意了。

  

等到下一次,等到一切明朗,他重获自由、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盒子,在心底对自己说着。

  

 

  

下午一点整,火车轰隆隆地从远处驶来,停在人群的顶点,Blithe看向Root,那个高挑的身影只是自顾自地转过手腕、望了眼表,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她轻盈的步子带动着被风捧得旋转起舞的红色风衣,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容光焕发、熠熠生辉。

  

从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起,他就再也没有时间去感怀这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了。他马不停蹄地从三号车厢奔去四号车厢,然而等他在四号车厢内转了大半圈仍然没能见到Dr.Lundy的影子时,Root留给他的小型无线电信号灯亮了起来。Root找到她了,她们多半已经见了面。他无可奈何地思索着,这意味着他得从这十节车厢内找到Shaw,把她带去Root的地方,可是天知道那个暴脾气的女人会不会一见面就用枪指着他的脑门?他可不是Root,没有与野兽交流的本领。

  

在列车发动离开站台后,他又开始了他的地毯式搜索,周围的人们纷纷朝他投来诡异疑惑的目光,好像他是个异于常人的神经病。他已经寻遍了每一节车厢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反锁着的卫生间,可是没有Shaw的影子。他站在最后一节车厢的终点,不知所措地环顾着四周。他可不能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

  

“你在找我。”

  

Blithe猛地转过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瞅着那个从“禁止入内”牌子底下走出来的人影。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风尘仆仆的Shaw,她跟今天打扮明媚亮丽的Root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Shaw从头到脚的黑色着装一点也不整洁,有的地方染着灰色污渍,有一小块衣衫被划破了,露出了一点健康的肌肤。她多半是从载物车厢偷偷潜进来的。

  

那双拒人千里、时刻警惕的黑眼睛也用同样拘谨的目光望着他。他一时间忽然感到了难堪、尴尬,也着实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开作为开场白,“嗨,Shaw”或是“好久不见”都太别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称不上点头之交。他犹豫着,不断地思考Root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找寻Shaw的,Shaw很美丽,可又是那么的让人望而却步,又怎么可能叫人依恋?

  

“Root——”这个词不由自主地又在他口腔里绕了一圈,因此他又结巴着多念了一遍,“Root让我来带你去她那儿。”他看见Shaw的右手放松了下来,把藏在后背的枪收了回去。

  

“你和她用无线电联系?”

  

“是的,”Blithe顿了顿,“加过密的。”

  

“告诉她我只有三十分钟,不管她脑袋里在打着什么算盘,让她先准备好,”Shaw整理着布满褶皱的衣衫,一边说,“所以,你最好也动作快。”

  

 

  

Blithe自然不会知道Shaw是如何争取来空白的三十分钟的,他只知道Shaw语言动作里的锋利气势,她的到来每每都会像一阵疾风呼啸着吹破一切,了无痕迹、如同从天而降,她的登场从来跟华丽、诗意这类词沾不上边,从来都是充满幻雾、迷离、悄然的,可偏偏又叫人安心,仿佛就此有了股来源不明的力量。

  

在Blithe和Root还在酒店里做好最后准备的同时,Shaw和自己的搭档之间的不愉快并没有缓解的趋势。Cole总是回避着前些天小巷里和Shaw之间产生的矛盾冲突的延续,Shaw的态度也不明朗,她既没有表示自己就此收手,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浮躁,一直到登上这班火车之前。

  

Cole在Shaw行动之前叫住了她,他凝视着她一成不变的目光,再没有谴责她、或是戳穿那辛辣刺激的真相的意图了。他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对着Shaw,还是对着周围充满恶意的现实,他说,“如果你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Shaw的脸上流露出鲜有的惊愕,似乎不太相信Cole刚才的话,直到他又用其它的句式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内容,她才回答,“掩护我三十分钟。”

  

他懂她的意思,于是他的脸上又露出一种大男孩才会有的纯粹的悲伤,他总觉得自己该对Shaw接下来的行动发表些意见,切实的、能派得上用场的意见。可是,最终唯一出口的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一切小心。

  

 

  

省去了敲门的动作,Blithe推开包厢的门,Lundy和Root各自坐在一边,桌子上摆着的是一摞银行文件。先转过头来的是Root,她抬起眼睛,看见了Shaw。她挂在脸上的高傲和十足自信忽地落了空,她既没有平常的似笑非笑,也似乎没有对Shaw的到来表现出动摇,只是她的肩头在轻轻颤抖,像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或者恶意的攻击,试图着挣扎进行反驳,连那部分肌肉的抽动都清晰可见。她更坚定了,却又显出不同于往常的紧张,只有在这时才能叫人相信,Shaw确确实实地击碎了她的自制和冷静,她表现出的只是她打给自己的麻醉针制造的假象。

  

Blithe没有做过多停留,他得马上去叫前些天才打过照面的机车长执行自己的承诺,对于这个常年坐在驾驶座的人来说,伪造出火车故障就等同于做一次日常练习。他抱紧了一直不离手的笔记本电脑,他希望Root的判断是正确的,也希望用电磁波去干扰Shaw脑后芯片这一招真的管用,若有丝毫的偏差闪失,他们这节列车上的大部分人恐怕都得小命不保。

  

“Ms.Shaw?”Lundy礼貌地朝Shaw伸出手,“我是Lundy。”

  

“Blithe已经告诉过我了。”Shaw看了眼Lundy,又别有意味地望了眼Root,“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话音刚落,耳边席卷而来的是一声刺耳的巨响,是车轮与轨道撕扯的声音,伴随着这声巨响的结束,轰隆隆的行驶声消失,火车彻底停了下来。

  

她看向Root那张带着亲切讨好笑容的脸,那两瓣唇似乎在努力地停止打颤,抑制住即将勃发的激动和热情,“现在。”

  

Shaw拒绝了麻醉药,只是用热毛巾护住了牙齿,她对Lundy自在又言听计从的态度保持着疑问,同时又对Root有着毋庸置疑的信任,后者终究是占据了前者,于是她坦率地将头发高高撩起扎好,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Root坐在一旁,手指局促不安地揉搓在一起,她现在像极了小说里不懂交流的孤独症患者,铺天盖地的情绪把她逼得快要交流障碍了。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们就快要重温旧梦了,她们将要回到某个出发点,慢慢地、重新地沿着那些美丽的道路走一遍,她不用再过难熬又凌乱不堪的生活了,社会的负罪、压力、四面八方的逼迫都将与她们毫无关系。这感觉是万分激动、毫无顾忌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吸饱了(防吞)毒、喝醉了酒一样,可是就算是这样深陷麻醉又能怎样呢?不管是深思熟虑的决定,还是一时半会的冲动,她都会选择Shaw,她不愿再跟Shaw分开,这便是她的目的——她们可以又无比悠闲地一同躺在草地上仰望星辰,她可以滔滔不绝地告诉Shaw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她几乎可以想象Shaw不耐烦的模样……

  

然而她听见的不是微风拂过草地的响动,而是手枪上膛的冰冷咔嚓声,在她眼前的不是美好的梦,而是Shaw的手枪直指Lundy的太阳穴。

  

“如果你的左手再动一下,我保证,我一定会打爆你的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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