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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根】君生我未生(架空,中长篇)(第五章)

POI百合病社:

无妄之灾:

 

  

第五章

  

 

  

夜晚的马路意外地凉爽,Root舒舒服服地躺着,一边听着不断接近的汽车引擎声,以及震耳欲聋的车内音响高调的爵士曲。她的白衬衫在夜晚的街灯照耀下与柏油马路显出鲜明的对比,棕发被揉得一团乱在地上铺开,她转动了一下眼睛,朝着旁边一栋大楼楼顶抛了个媚眼,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接踵而来的是一阵刹车声,一个喝得半醉的男人下车了,他的身上散发的柠檬水和烈性酒气息一下子就窜进了Root的鼻腔。他把车门用力地一拍,发出一声巨响,摇摇晃晃地踱步到Root身旁,由于Root是背对着他的,他不得不伸长了脖子去观察她的脸,车内的欢声笑语还在亲热无比地响亮着。男人踉跄着转到Root的面前,蹲下身指着Root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是神经病吗?”

  

Root听了转过头,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并不影响她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她朝着他抛去一个笑,“你好,先生。”她笑吟吟地开口,“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接着她悠闲地、狠狠地让右手的电击枪落在了男人的胸口,动作不算流畅,然后这个高大的人就这么剧烈抽搐着倒了下来,紧接着驾驶座的人朝她厉声大叫起来,内容是俄语,多半是些骂人的脏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骂婊子了,她这么想着。接着是女人的叫声,两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人尖叫着从车里冲了出来,多半是驾驶座和副驾驶找的夜店女郎,过高的高跟鞋使她们跑起路来像初生的雏鸡一般可笑。

  

驾驶座的人也按捺不住了,不过他把鼓足了的怒气全撒在车门上去了,在明亮的夜景中肆无忌惮地暴露出自己的位置,那耀武扬威的举枪姿势让Root差些就忍不住开口嘲笑他了,她觉得Shaw一定会觉得这些蠢家伙逊透了。她掉过头去,视线越过月光下在墙头缓缓移动的猫咪,在星星和月亮的银白光照下她看见那栋大厦阴影中的人影,她愉悦地、崇拜地、一丝不苟地盯着那儿,好像那个拿枪指着她的男人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短暂的一声枪响过后,那个男人的身躯撞上了车门的窗口,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没一会儿就彻底没了气。Root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迈过他的尸体,纤细的手臂捉着衣襟仿佛生怕被污血染上,她从副驾驶座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堆精心装袋的白色粉末,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该走了。”她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都听你的,”她嬉笑着说,转过身去看着Shaw,声音因为第一次行动圆满成功而更加精神抖擞了,“反正你是老大。”

  

 

  

有了一次经验,她们的行动就变得越来越快速、越来越精准,略去所有的细枝末节找准了核心部分一击致命。当地的毒*团都喜欢她们的行动,因为她们老是抢一些俄国佬的货拿来做交易,开的价也并不为难人。她们本可以去招些人手做些更大的更危险的活,然后在笑语与香槟中穿梭来回,买两艘小汽艇破浪前进,或是躺在私人海滩的热沙上清点钞票,可是她们没有。Shaw对此毫无兴趣,而这之中的原因并非是她早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其他人洋洋得意,而是大把的金钱并不能带给她快感。Shaw单纯地喜欢枪械、单纯地喜欢危险的生活、单纯地喜欢鲜血与暴力,于是她的生活变得简单而纯粹,里面丝毫不包括永恒的善意。

  

Root对于人人心之向往的美好世界似乎也没有多大冲动,她执迷于电脑的世界里,孜孜不倦地研究着更深层次的领域,她也乐于和Shaw一起行动。虽然她不讨厌孤独、也很少觉得寂寞,但若是要她在和Shaw一起数星星与独自一人数钞票中做个决择,她莫名其妙地会选择前者,哪怕周围会就此充斥着枪炮声、尖叫声、责骂声,她也会选择前者。一旦她这么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通通变得像是衬托她们的伴奏曲,这些刺耳的声音就会变得悦耳,变得像是欢闹——她爱死这样的感觉了。

  


  

然而Root一直到大半年后才真正开出了第一枪,尽管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和鲜血保持距离,Root还是夺去了第一条生命,在她刚满十五岁后不久。

  

那一天和往常的行动相差无几,依旧是在月光明亮的一个夜晚,汽车喇叭的尖声怪叫达到了最高潮的一刻被Shaw砰的一声终结,然后夜色就又变得跟先前一样美好了。那时候Shaw因为没吃晚饭已经饿得不行了,关上车门后就拿出辣酱三明治狼吞虎咽起来,站在她旁边的Root一手帮她拿着可乐而另一只手上的枪还没来得及放好,以至于Root不得不把枪摆出一个猎奇的射击角度才能保证不会一不小心走火把正在享受美食的Shaw给一枪崩了。

  

然后Root看见了Shaw背后挣扎着站起来的男人,鼻青脸肿并不能掩饰那张脸底下的恨意,接着他缓缓地像是慢动作一样地举起了枪,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Root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根食指的力道已经施加到了最后的制衡点上,黑洞洞的枪口朝着的是悠哉自得的Shaw——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她脑内闪过几个蒙太奇的碎片,火光、军靴、阴暗的床底,大脑跟思想一样在作痛,空旷得令她胸口发疯——她相当自然又仿佛很熟练似地抬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她掌心微微发麻,子弹确实是射入那个人的脑袋了,也的确溅起了些血花,好像这跟在练习场上的感觉没什么大的区别,但她也切实地感觉到了血液中不平凡的躁动。

  

然后她回过头来看Shaw,Shaw疯狂咀嚼的动作因为她的行为而硬生生地停住了,两腮还是鼓起的,动作滑稽得就好像电影卡帧一样被迫暂停了,接着Shaw又皱着眉转过头去看了眼地上动也不动的人说,“真庆幸我是被噎死而不是被一枪打死的。”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却也没有真正责怪Root的意思,然后若无其事地拍去手上的面包屑,“回去了。”

  

Root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地忽然无法移动了,她怔愣地看了眼手里的枪,刚才这个小小的金属玩具帮她完成了一次杀人行动,她忽然觉得突如其来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她还没有充分的准备。

  

“Root?”她抬头,看见Shaw站在光辉灿烂的灯下,拉出一个空虚孤立的影子。那双她喜爱的黑眼睛正凝视着她,一如既往地镇定自如,也因为她的磨蹭而带上些不耐烦,不加修饰的催促,没有丁点风度翩翩的做作,好像一切本该如此,抢走俄罗斯小混混的新货来换些对她们有用的东西,就跟华尔街街头的风流男女把自己的对手逼到倾家荡产是同样的性质,她们的方式简单粗暴,他们的方式道貌岸然——她们没什么不对。

  

Root突然笑了,逆光的阴影笼罩住她鼻翼以上的部分,使得她的双眼彻底淹没在黑暗中,她唇角的弧度逼得面颊上的肌肤都褪出一道浅浅的沟壑。这个笑容接近于嘲笑,却又并非完全如此,她骨子里的妖媚似乎全部迸发融合到这个鬼魅的笑容里去了——就像是初开的玫瑰环顾四周后对所在的花丛不甚满意而露出的近乎病态的轻笑。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到Shaw身边,有些故作无奈地耸耸肩,“你知道吗,加上这次这已经是我第四十八次被骂婊子了。”

  

她的尾音在空气中愉快地打了几个转,身上的淡淡硝烟味窜入Shaw的鼻中。

  

 

  

Shaw发现Root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准确地说,聪明已经不是一个能形容她的词汇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而这个天才的成长速度——不管是头脑还是身体——都快得连她都有些吃不消。Root现在还没到十六岁,身高却已经完全超过她了,而且据她所知Root已经彻底的从玩自己的电脑进化成了黑别人的电脑玩的等级。Root的着装有了明显的改变,她学会穿各式各样的衬衫,学会驾驭晚礼服参加学校聚会,学会成熟。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所掩盖的轻佻终于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她的身上逐渐开始萦绕着一股奔放冒险却又内敛的情调,让她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中变得鹤立鸡群。

  

Root自己却并不是很注意这些变化,她的目光大多数时候还是跟着Shaw,在她眼里一切还是和五年前没有多大区别,上学放学玩电脑然后近年增加了一项跟Shaw外出的特殊活动。Shaw今年二十三岁,仍然在医学院读研,而那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见青春幼稚的气息了,一种平静无波的气质在她身上静燃,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压迫感像是大型野生动物一样危险。

  

Root钟爱于Shaw穿白大褂的样子,放学后她经常会跑去Shaw的实验室偷看,她知道她的越轨行为不太保险,可光是在客厅里欣赏Shaw击打沙袋的矫健的硬朗的肉体已经不能满足她了。令她惊讶的是,Shaw这样的人穿起白大褂来没有很大的违和感,反而意外地显出一种诱惑人的反差。她发现这个事实后开始频繁地往Shaw的实验室跑,到最后甚至认识了几个实验室的医学教授从而得知Shaw的上课时间。

  

 

  

她坐在单面玻璃外,眼睛紧盯着里面拿着一个器皿无所事事的Shaw。她仔细观察着Shaw晃动试管时骨节漂亮的手指,还有那冰冷的唇线,以及像一把打磨锃亮的枪支一般能够随时燃起火花的眼神,这些都是那么的禁欲又躁动,她低了低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推门而出的Shaw。

  

她抬起头时看见了Shaw质问的目光,好像下一秒就要抬手教训她一顿似地,可她只觉得Shaw这副暴躁的模样像个小炮仗一样可爱,于是她慵懒地托起下巴,以一种相当少女的口吻轻轻说,“我来看你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Shaw懒得去理Root热情的问候。

  

“以Sameen Shaw的妹妹的身份。”

  

“什么妹妹,”Shaw扫了她一眼,“我没有妹妹。”

  

“我跟你同姓啊,Sameen。”Root无辜地解释道。

  

脱下白大褂的Shaw眉头一挑,Root已经胆大到直接叫她的名字了,这感觉有些诡异,像是无端端地把她们之间的年龄差缩小了不少似的。不过她决定不去追究,Root已经快十六岁,她有一定权力这样做。

  

“好吧,”她不想跟Root斤斤计较,她知道这个伶俐的家伙一定会把话题转到各种各样的奇妙地方去,“你来做什么?”

  

Root思索了一下,调皮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笑着说,“我想去烫个卷发,来征求姐姐的同意。”

  

“就这样?”Shaw平静地望着Root调弄的眼神,“你可以滚去烫了。”

  

Root把背包轻轻往背后一挎,哼着歌愉快地迈着步子走向大门,到了门口时她回眸一笑,得逞似地对Shaw眨了眨眼。Shaw翻了个白眼,呼出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无可奈何地把Root留在空气中倦缅的曲调轰出脑海。

  

 
 

  

TBC

  

 
 

  

作者的话:好了,小阿根首次露出根妹的蛇精病式笑容。这篇文的世界观在开始的几章或许有些扭曲,后来会逐渐有所转变,但也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大家看看就好。

  

 另外,居然有读者威胁我不完结就要寄刀片简直欺负人不讲道理逼我墙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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